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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李熏然】穴鸟 04

『用人类来考验你自己吧。他使怀疑者怀疑,使相信者相信。』

 

凌远来到病房的次数多了起来。

 

薄靳言身为市局的顾问,又在短暂的闲暇后跟上了新的案子。他要伪装成一条人畜无害的蛇,就愈发要在剧毒的外表上披上一层优雅的外衣。

他在人群中周旋,辗转,风度翩翩,进退有度。他是教科书一样典型的成功人士,学识渊博,举止妥帖,只在内心深处养着一条名为Allen的蛇,盘曲蛰伏,以戏谑残忍的目光沉迷盯着白鸟脆弱优美的咽喉。

他不惮以暂时的静默放松啮在那段脖颈上的獠牙,不止因为有凌远的眼睛如芒在背地看着他。

而更重要的是他笃定结局不可逆转,使得他更乐意在那只白鸟得空喘息时蓦然咬紧它的喉咙,将那一缕珍贵的空气逼成它濒死的最后一声凄婉的哀唳。

 

 

李熏然的状况在逐渐的好转,他逐步可以不需要那个词汇也可以主动将目光投在凌远的身上,在他说话时近乎沉迷地盯着他的嘴唇。

 

“你们很美,但你们是空虚的。”小王子仍然在对她们说,“没有人能为你们去死。当然啰,我的那朵玫瑰花,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可是,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

 

薄靳言拿走了那本《误入世界》。现在回荡在病房里的是《小王子》了。

 

凌远抬起眼睛,夕阳温暖的光照在他身上,他声音低沉温柔,低下声音时在胸腔里震出温柔的余韵,缓慢翻过书页时,折角在他干净袖口上摩擦出簌的一声轻响。

他对李熏然笑了笑,又低下头去,翻过下一页,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

 

“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除了留下两三只为了变蝴蝶而外)是我除灭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他没有穿医生的白大褂,衬衫挽着一截衣袖,露出一段线条精悍的小臂,领口开了一颗扣子,整个人显出一种罕见的随意和懒散。

他不以医生的身份与李熏然沟通。他以自在和随性的一面对待他,仿佛是一见如故的至交好友并肩相抵的喁喁低语,因为怜惜,甚至还要再多几分温柔与亲昵。

李熏然的目光仍然有些空洞,只是落处越来越多地栖息在凌远身上,在和他对视的刹那又会倏忽移开。仿佛横渡重洋精疲力尽的鸟,心怀警惕着按下一截小小的爪,随时准备振翅远遁,却已从恐惧转作略含期冀。

凌远读完一节,把书合上放在了腿上。李熏然仍然是一副木然的模样,他向内的封闭太过严重,听不懂凌远念出的词句,只是追逐他尾音中无所不在的温柔和缓,那令他自无穷无尽的恐惧中得以抬起头来,试探着伸手去接住零星透过的微光,让它们穿越黑暗,轻轻落在他的手掌上。

 

李熏然仍然看着凌远,凌远起身坐在他身边。李熏然没有动,只是略微转了下头。

他下意识接受了凌远打破距离,一步步接近那间漆黑屋子的房门。

 

凌远看着他。李熏然的视线对上了他的,默不作声地垂了下去。凌远看着他敛下来的眼睫和消瘦到线条更加分明的侧脸,温和问道。我是谁?

他没有叫李熏然的名字。

他将手放在了那扇门上。

 

李熏然的眼睫动了动,缓慢地眨了眨眼。这或许是他头一次对没有称呼他熏然的问话有了主动的反应,凌远盯着他安静的侧脸,下意识屏息,心跳微微加快。

他摸到了门锁,巨大的,沉重的,黑暗的。

 

我是谁?凌远等了一会儿,他知道他该有些耐心,但有种莫名的情绪让他急躁起来,伴随而来的是一种更加毫无来由的自信。

他仿佛能感觉到什么了。凌远吸了口气,再度问道,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我是谁?

他向上摸,在空无一物的黑暗中,在沉黑冰冷的门锁上面。

他摸到了门把。

 

李熏然的眼睫微微一抬,视线直直向前,落在他的下巴上。

凌远。

漫长的停顿过后,他轻声这样说。

他拧了门把,它发出一声清晰的闷响。


门没有开,但它马上就要开了。

 







 

 这一章的黑体是凌院长的比喻,不是谢晗。不能调字体颜色只能这样……

反转之前,最后撒点糖吧……

写这种文简直不要太爽,一会儿化身凌院长呵护小天使,一会儿化身薄教授肆无忌惮地#@(@!@@#!*¥&@(¥!*&@(@!*¥ ……【等等】啊……我也想咬住小白鸟熏然的脖子……

不,不要污,要优雅。

鉴于今天的字数少,明天白天写一小章医生们和警察们的日常弥补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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