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低产的老年树。
旧文囤积&新坑开垦自留地,坑多小心崴脚。

【欧然】哀悼之翼 01

龙族paro的欧然,仗着昊然弟弟要演阿苏勒,迅速拿出珍藏好久的豆公文体!

本来打算昨天发的,但是想着一起写完,开头多点,就索性留到了今天……但写完查了下字数,靠,5000字,算了算了……

放弃之前的想法了,认真思考,它能在5w字之内完结吗?

想了太多名字,但是真的想不到……先就这样吧,等想到合适的再改(懒死算了)。

 

 

PS:给没有看过龙族的朋友们做个一分钟科普:龙族设定世界上有龙,龙有自己的文明,曾经奴役人类但是被人打败了。龙生命力极强,不会轻易死,最强的是黑白王和“四大君王”,分别代表掌握四种元素。

龙类会在死后进入“茧化”的状态,沉睡积攒力量然后苏醒。复苏的龙很有可能不会记得自己是龙,而是以人类的身份生存下去,但有可能被同族唤醒记忆。

龙贯穿人类历史,很多历史上著名的伟人和事件背后都有龙的影子。龙始终想要恢复自己族群的统治,而站在他们对立面的人类就被称为混血种。混血种具备龙的血统,但本身是人,反对龙类,以屠龙为己任。

在现代混血种成立自己的学院叫卡塞尔学院(类似霍格沃兹),但是在古早的年代混血种都是以家族的形式传承,很多历史上有名的家族都是混血种,代代都是屠龙者。

差不多就这样吧!

最后吹一波豆公……虽然龙族真的不是他巅峰时期的作品了,但是作为奇幻类作品真是不错的,有完整的世界观和非常丰富的文献背景,看得出是比较用心的作品了……而且已经出了四本了,有空真的可以去看看!

 

 

 

 

 

 

 

 

 

蒙古国境内,肯特山。越野车开过颠簸的进山道路,终于开进东麓平缓的溪谷——在这样的深处已经几乎没有旅游开发的痕迹了,放眼望去一片荒凉,方圆百里应该都没有人烟,地上是杂乱的草和碎石,间或有几棵奇形怪状的树,偶尔还有零星落单的草原狼蹲踞在山石旁边打量着他们,眼睛莹莹发着不怀好意的绿光。

秦风趴着车窗,百无聊赖地向外看。整个溪谷是一条狭长的带状草原,流淌过的应该是鄂嫩河的支流,这条山谷的走势朝向南北,位置极其隐蔽,沿途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发的景点——大概也就是21世纪还这么荒凉的原因。不过水源倒是吸引了山里不少野生动物,估计就是这个原因才有狼在这里徘徊。他们在沿途看到的也许只是离群的少部分,大部分还不知道正静静藏在山的哪一处。

秦风看了一会儿,小声叹了口气。开车的张漾听到他的叹气声看了他一眼,“你要不睡一会儿?”

秦风摇了摇头,去看他手边的导航,“还有多……多久?”

“好像是不太远了……”张漾把车速放缓,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诺玛给的定位就在这片溪谷,不过应该还要再开一阵子。你要是困可以睡一下,不会耽误的。”

秦风还在犹豫,后排吃着狗粮的师妹已经迅速翻出一张羊毛毯,双手递给他,十分殷勤地狗腿道,“给,师兄!”

“……”秦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张漾,考虑到自己的确有点犯困,还是接过毯子来裹在身上,脸朝着车窗窝了起来。

 

 

——他们这个奇怪的三人组是在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接到任务提醒的。秦风和张漾已经都读到了四年级,再通过一次任务就可以直接进入执行部,假期实习顺利完成,新学期也没有什么课,本来打算在国内消磨到开学前最后一天再去报道,诺玛却突然推送一封邮件过来,说在蒙古境内勘测到一次奇怪的地动,不像是地壳活动引起的,怀疑是古龙苏醒的前兆,希望他们去调查一下。

张漾那时候正躺在秦风腿上吃西瓜,看到这句时候猛地坐起来,秦风措手不及,差点把叉西瓜的叉子怼在他脸上,正准备问他莫名其妙发什么疯,凑过来一看手机屏幕,顿时也呆住了。

“古龙勘测?”秦风跟诺玛发消息,“就……就我们两个?”

“地动很微弱,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很可能只是胎动。”诺玛智能程度极高,不忘在消息末尾开玩笑活跃气氛,“你和张漾的级别都是‘A’,距离上看最方便。只是查看,不是战斗,你可以胜任的,核能打火机。”

秦风:“……”

 

“核能打火机”是个绰号,这个绰号几乎贯穿了他在卡塞尔的整个生涯,关于它的来历一度成为整个年级里传扬的笑话,那段时间秦风几乎天天连门都不敢出,天天除了上课都一直龟缩在宿舍里,企图把自己变成一只安静消失在角落里的鹌鹑。

他的血统评级是“A”,入学被推荐读炼金动力学系,第一年就拿到了4.0的GPA,履历无可挑剔,是真正意义的优等生——但他有一个最致命的问题,他放不出自己的“言灵”。

不是没有,只是放不出。

造成这个悲剧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的结巴,他的言灵是序列89的“君焰”,测定的那天整个后勤部都严阵以待,高压水枪、防爆盾和各种消防防爆设备都被调来,站在空出来的场地上的秦风看着举着十八般武器满脸凝重的后勤部猛男们,仿佛自己身上绑着上千斤的炸弹,随时都会冲进人群高喊“安口拉/胡阿克/巴”同归于尽,那一瞬间居然体会到了本/拉/登一样的迷幻感。

曼斯坦因教授的秃头在盾牌后面攒动——他已经被魁梧的前海豹突击队的后勤部猛男完全挡住了,只能艰难露出一个头顶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不要紧张!只是必要的安全措施!”

被必要安全措施对准,时刻感觉自己即将在直径半米的高压水枪的冲击下飞向天际的秦风:“我真……真的紧张。”

“没关系的!第一次释放言灵不会有太大的效果!”曼斯坦因的秃头移动到另一边——这边的猛男个子更高,这回他连头顶都露不出来了,只好对秦风挥舞双手,“只是以防万一——尽你全力爆发吧!咆哮吧!去感受握住权柄的力量!”

好,好中二……秦风抽动着嘴角,但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他在风里缓慢调整呼吸,渐渐集中精神,向意识深处的黑暗中安静下潜。

黑暗在他眼前渐渐稀薄,像浓雾渐渐抽离,露出背后熹微的金光。秦风全部精神集中在意识深处,没有意识到现实中的自己正悄然睁开双眼——他的双眼望向前方层叠的人群,瞳中是明亮的金光如金水般流转,目光森严如降世的巨龙。

“他在和自己的血脉产生共感……”曼斯坦因喃喃低语,对身边的施耐德赞叹,“很少有混血种能在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之前,凭借自己就能进入这种状态……我们发现了一个有潜力的人。”

施耐德却没有回应他的闲聊。他看向眼神威严,神情却恍惚的秦风,轻轻摇了一下头,嘶哑地说道,“他要开始了。”

 

秦风对面前这些人毫无反应,他全部精神都已经进入到自己的意识底层。浓雾在他面前一层层挥散,他看清那散发出金光的是一双闭着的眼睛,上面覆盖着爬行类才有的半透明瞬膜,但从形态上来看它们分明是长在一张灵长类的脸上的——秦风努力去看,却觉得那张脸始终在迷雾中让他看不分明,情急之下他伸出手去,想要挥开那张脸前面的雾气。

 

现实中的秦风在这时昂然抬头,舌尖绽出一个雄浑的龙文发音!古老龙类的文字有着人类难以想象的力量,只是一个发音就隐约让空气产生了变化——秦风抬步向前走,发音也越来越迅疾而高亢,黑色的漩涡在他身后成形,风吹过那里,带来炙热的气息。

他前进,漩涡流转,只是被它带起的热风都让附近的草坪被灼烧到焦枯,曼斯坦因看着他,那即将爆破的漩涡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巨大能量,“高压水枪……准备,快准备!”

 

——秦风的手指拂开雾气,终于触到了那张脸。似乎是被惊醒,那双眼睛上的瞬膜忽然睁开了,灿烂而威严的黄金瞳注视着他,那眼睛像是掌握世间所有权力一样凶狠而冷酷,秦风和它对视,却奇异地没有感觉到恐惧……只有莫名而深沉的悲伤。

“阿苏勒……”

他听到虚幻中仿佛有人叹息着,轻声这样说。

 

秦风猛地惊醒,快要行进到末尾的龙文突然打了个绊,卡在他嘴里,再也说不出来了。那旋转的黑色漩涡猛地收拢,咻地一声像没事一样消失在空气中,留下面面相觑的他和猛男们。

一阵尴尬得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之后,后勤部收起十八般武器,背影写满了“散了散了今天晚上吃什么”,迅速而无声地从草坪上撤退了,瞬间留下他和曼斯坦因。

“……你看,我说第一次大多都是不成功的,”经历一场过山车一样的虚惊的曼斯坦因很快收拾好心情,伸手拍他的肩膀,“你还有很多时间,我们慢慢练习嘛!”

 

但随后的事情就证明这个“慢慢练习”注定无疾而终,秦风在越来越熟练“君焰”的龙文发音后仍然无法正确地一次性把它们说出来,开始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结巴的原因,后来曼斯坦因告诉他言灵并不完全依靠语言系统,它是潜藏在心底的语言,像是一个开关,完全以精神驱动,哪怕是从来没接触过龙文的人也能在爆发时完整地把它念出来——但他就是不行,这样折腾了很久,连曼斯坦因都要崩溃,转而接受了他“结巴真的影响言灵”的假设,专门请来富山雅史给他做心理辅导,企图治愈他的结巴……秦风和富山雅史做了一个月的心理治疗,几乎感觉自己都要被从头到脚净化到能发出圣光,连平时说话都很少再结巴了,但读出言灵时候的结巴仍然没有好,仍然顽强地梗在那二十三个龙文发音之间。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伸过来,轻柔而不容拒绝地推开他的手,不容许他握住这力量的权柄。

到最后曼斯坦因束手无策,只好转而另辟蹊径,把言灵拆解成不同部分,重新组合后最长的内容也只有十个字,刚好是秦风状态最好不会磕巴的极限。这些“简化版”的言灵包括“君焰”所能涉及的方面中某一方面的权能,比如吹出炙热的风、着火、产生气爆……但秦风也不是每次都能正确地把它们一口气说出来,唯一每次都能发出来的是一个只有两个字音长度的“简化版君焰”,科学的解释是可以令空气中的极微量氢元素迅速发生聚变……然后变出一簇拇指大的火苗。

 

当时看着在自己手指上燃烧的这簇火苗的秦风语塞半晌,突然爆了一句粗口,“我靠!这什么玩意儿,核……核能打火机?”

 

这句经典吐槽被在场的、曼斯坦因的学生,他的同门——也就是张漾听到,当场笑翻在地,然后如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年级。

 

“你还笑!”

秦风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看着倒在沙发上笑个不停的张漾,恼羞成怒去踢他的小腿,“还不是因为你!”

张漾左躲右闪,半天终于笑够了爬起来,“你自己说的啊,又不是我说的。”

“那现在怎么办?”秦风想到任务就头大,“真要去蒙古?”

“任务通知都下达了,又不是游戏任务,想不接就不接。”张漾捉着他一条没来得及收回的腿,秦风个子高骨架却小,进入青年身量也没太变,脚踝细的一只手就能轻松握住。张漾握着他的脚踝,忍不住就去捏他的小腿,温热手掌抚过肌肉浅浅的线条,“去就去呗,老公罩你,你还怕?”

“谁,谁跟你老公了,”秦风动腿踢他,他结巴还没好太利索,紧张不自在的时候还有点舌头打结,“少占我便宜。”

“嗯,不是老公?”张漾和他闹,掐着脚踝就去挠他的脚心,“你胆子大了?不是老公?嗯,再说不是?”

“哎,撒手……你撒手!干什么……”

 

被冷落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一亮,发来诺玛最后一条消息:

“根据地理位置,推断古龙身份极有可能是初代种,即‘四大君王’中的‘大地与山之王’。另调一位专员协助你们行动,祝任务平安——诺玛。”

 

 

秦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接近晚上十二点。肯特山的气候还不错,最近干燥少雨,天空中没有云,放眼望去深蓝色的夜空如绸缎,高旷悠远,竟令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张漾正在和师妹说话。大概顾及到他正在打瞌睡,两人声音都放得很低。

 

“大地与山之王最后的记录出现在南北朝时期。社仑杀郁久闾匹候跋,史书记载他尽并匹候跋部属,掠五原以西诸郡。攻破敕勒诸部落,尽据鄂尔浑河、土拉河一带水草丰茂的地区,袭破匈奴余部拔也稽,整个蒙古高原和周围诸民族纷纷降附。”张漾打转方向盘,一边讲道,“就是丘豆伐可汗。柔然最辉煌的时期由他缔造,他的疆土一度北至贝加尔湖,从大兴安岭到阿尔泰山。南北朝是个很神奇的时代,那些流传史书的世家大族其实很多都是混血种的族裔。他们彼此争斗,又不约而同同时将矛头指向北方。郁久闾社仑一生都在与南方作战,最终他因弟弟叛逃北魏,死于兵败。”

秦风卷在毯子里,睡意始终盘桓不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张漾给同车的师妹讲古,草原上繁星如织,亘古的山峦在夜色中深浅起伏,旷野暮色四合,溪谷纵向极深,前方一望无际,是碎石沙川和稀疏的草叶。

“龙王怎么会死于兵败?”他听到师妹这样问。

“这也是一个千古之谜。郁久闾社仑的兵败不像其他那些龙王的失败一样辉煌,他的军队在一场夜雨中和中原来的军队遭遇,然后就战败了。比起其他龙王传奇的一生,社仑的死太过沉默,也过于平平无奇。”张漾的声音从前排传来,“有传言说那场战争其实只是个幌子,社仑在那之前就遭遇了南方四国几乎全部混血种世家的合力围剿,所以在战争打响的时候,柔然的王早已经死在自己的王座上。”

“还有一个说法,”

秦风渐渐在平稳的旅途中睡去,张漾的声音轻轻散在他耳边,“社仑是个不完整的龙王。龙族的王座上都坐着双生子……但社仑的弟弟并没有和他一起苏醒。唤醒弟弟消耗了他一大部分的力量,而他刚刚苏醒的弟弟,却被人类窃走了。”

 

——他像是又闯进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里。

 

秦风听到暴雨的敲击声。大帐里的灯熄灭了,空气中是龙血暴烈的腥气,那气味似乎本就带着破坏力,每一次呼吸都令他肺部抽痛。随着他的呼吸有鳞片摩擦的声音细细传来,他抬起手,看到自己手里沾满污迹的断刀,刀锋细窄,刀刃雪亮。

无所不在的疲惫与莫名的悲恸突然传来,秦风环顾漆黑一片的王帐,破损的帐幕漏着哗哗的雨声,万籁俱寂,像死一样安静……安静到有种令人窒息的孤独。

这是我吗……秦风短暂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他像突然闯进这个躯壳的看客,躯壳的主人正经历着一切,他无法左右,却感同身受一样感觉到无法名状的悲伤。

“哥哥……”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嗓音,这样低声说。

大帐中央那片黑色的帘幕突然张开了——随后他发现那不是帘幕,那是一双漆黑的膜翼,千疮百孔的伤痕遍布着它,嶙峋的累累白骨撑起苍凉的骨架,它缓缓敞开,露出里面垂死的人。

那已经不能称为一个“人”。王座上的生物长着苍黑色的长尾,如巨蛇盘踞于宝座之上,血如瀑布一样从它身上涌出来,温度如岩浆,落地蒸腾出炙热的白气,侵蚀坚硬的青石地板。但它上半身仍然保持着人类的模样,面部轮廓依稀是一个青年,长着草原人的脸,轮廓深刻桀骜,出乎意料的年轻。

那是条龙。秦风突然意识到,身体却已经上前,慢慢跪倒在垂死的龙王身边。

“阿苏勒……”王座上的龙王伸出手——他的眼睛已经盲了,剧毒的汞损毁他全身大部分器官——他摸索着,触到近在咫尺的脸颊,秦风感觉到一根温热的手指拂过,身体的主人沉默着靠近,一言不发握住那只手,把脸贴上对方的掌心。

“阿苏勒,我找到你了……”龙王轻轻摩挲他的脸颊,“不,你不要……不要哭。”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突然浮现在他面前。在阳光晴好的日子,一双白鹤慢慢飞过天际。

“有时间再带你出来玩。”一个声音说,“我们就变成一双鹤,我叫丹龙,你就叫白龙。”

 

哥哥……

秦风感觉身体的主人慢慢埋下头,将脸埋在死去龙王的手心,蓦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低吼。

 

秦风倏然从梦中惊醒,张漾已经将车停在路边。

“到了,”他说,“这就是传说中最后一次出现的大地与山之王,郁久闾社仑最终的葬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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