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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毒/风楼】碎捋花打人·其二

微博上很早发过,整理到lo里来。


“子善啊。”王天风拍了拍同窗的肩膀,沉沉笑了一声,“你这个名字,是真的取得不好。”


——明家二公子明楼,字子善。那个仍带着清廷含蓄余韵的旧时代,称字终究太过亲昵。整个学堂,唯有王天风敢这样坦荡荡称呼他。


王天风此人,阴鸷,乖僻,偏偏又有点癫狂。他叫明楼时从没半点敬意在里面,随意的像是嗟唤门前的一条狗。可明楼贵少爷心性,却始终对他生不出恶感来。


为什么呢?明楼之后想了很多年。直到把他从意气风发的青年想成一个心机深沉的中年人,终于明白自己当初的直觉从何而来。


王天风人狠,心毒,手黑。凉薄,负恩寡义,杀人如麻,仿佛对孑然一身情有独钟,待人总有种欠奉的漫不经心。


终王天风一生,那不多的一点细腻的柔情,都在年少时候,不动声色含在那一声“子善”里。


“皇陵门前守碑的楼,才叫明楼。”那时的王天风苍白阴郁,一双眼如同浸在寒潭里的两颗郁郁的孤星,看他的时候,却隐约有些莫名的暖意,“这不是个好名字,不如子善。明子善,温文儒雅,意态清和。”


“你不要学我。”王天风两只手扶在栏杆上,探着半个身子出去,明明二十岁才出头的人,便阴森的看着就有种凉意了,“你是明家的少爷,有钱有权,没什么值得你非要用命去拼。”


明楼看着他,风里呼啸着卷起他羊绒大衣的长长的衣摆,那背影里自那时起,便带着挥之不去的萧索了。明楼不知道说什么,王天风一向一意孤行,他劝不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乱世里,人命不值钱。他的命,她的命。”王天风靠着栏杆,伸手去点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的命,他的,她的,他的……还有我的。”


“可你的命值钱,子善。”王天风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站了一会儿,慢慢走过去,勾住了明楼的脖子。


那时候王天风比他高些,便俯过去靠近他的脸,在近处看了片刻,最终却默不作声地微微抬了抬,双唇冰凉,轻轻在明楼额角上吻了吻。


“子善啊……”明楼微微闭了闭眼。王天风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手来,一手慢慢摸索着,按在了明楼心口,“如果……如果你知道我死了,如果你看得到那时我看不到的太平江山,你就在这里,替我立一座碑。”


“子善。”王天风唇角若即若离贴着明楼的额角,长长抽了口气,哑声喃喃道,“你记着我的一辈子,做我一个人的明楼吧。”


明楼没有出声。


那之后十数年时光浩瀚,过往都变成了昏黄的故纸,又在乱世火光里纷纷化作尘埃。可终他一生,始终忘不掉的,就是这一刻空旷浩大,深沉到惘然的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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