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低产的老年树。
旧文囤积&新坑开垦自留地,坑多小心崴脚。

【列靖】千帐灯(完)

随手写,当做短篇看吧……

如果有灵感就去补完它。

小狼狗的养成故事,我就是对年下这种毒把持不住……




列战英十五岁被带回军营。为亲兵部众,随萧景琰从文习武。

十六岁北戎犯境,头次随萧景琰出征。战场杀人,血火滔天,夜不能寐。

十七岁为先锋营统帅,每每冲杀悍不畏死,势如猛虎,北方蛮人亦心生畏惧,不愿与他交锋。

十八岁率亲军部众八百余人,便敢横跨克鲁伦河,纵击北戎败军三百里,斩雄将兀良台侉首级而归。

他一直跟随在萧景琰身侧,随他学武习剑,兵法策论,大到修身养性,端肃品行,齐家治国平天下。由犯妇遗腹子,一步步长成一个天纵英才的少将军。

他是野马,是烈火,是无往不胜的刀锋,是百步穿杨的利箭。萧景琰以战场打熬他,以泼天血火,家国大义一步步磨去他心中睚眦偏执的毒与恨,拉他攀上绝顶,俯瞰山河壮阔,云涛怒卷,一壮襟怀。


萧景琰此人,性直,性烈,是非曲直,眼里揉不下半点沙子。从古儒将风度,无戾气,却刚直,擅兵法诡道无常,却从不愿玩弄人心。

他待列战英亦父亦兄,教导时严厉非常,私下却几近生涩地自细枝末节透出温情来。

列战英头次杀人时夜不能寐,是在他榻上听他挑灯读了半夜的书,方才枕着昏惑烛光恍惚睡去。

夜半他在睡梦中惊醒,发现正枕在萧景琰怀里。靖王尚未睡熟,被他一动便醒了,略略低下头来看他。

列战英恐惧未退,颤抖着低声说道,“我杀人了。”

“他们不是人。”萧景琰淡淡应道,抬手轻轻拢着他的眼睛。列战英嗅着他衣袖间的铁腥血气,无端便安下心来,一夜无梦。


他随萧景琰征战北境,辗转沙场,看萧景琰对正列悍然不降的残军举起屠刀,也看他止住奔逃妇孺背后斩杀的骑军。

列战英见此也问,“您不是说过,他们不是人吗?”

“干戈战祸,不及老弱妇孺。”萧景琰勒马回身,鸣金收兵,一边这样回答。


列战英头次引军出征,是违抗军令私自出兵。大捷,归来时正是塞外夜雪,风刀迎面。临近梁军大营时,见营前灯火通明,竟是萧景琰引军中众多将领,一直等到深夜。

军马成列,枕戈待旦。列战英被当众按倒在雪地里吃了结结实实八十军棍,抬回营中。

萧景琰一夜未至,他心怀怨怼,却听帐外来往马声,便问为他上药的医官。

“将军奋勇厮杀之时,斥候只在将军马后不足五里。”医官笑着合上药箱,拍拍他肩上少有的一块完好的皮肉,“靖王日落时便点起兵马,吩咐斥候响箭为信,情势大好便不必通报,若有兵败之相,便即刻纵马驰援。”

灯烛啪地爆了一声响,列战英忽然便觉得心里一松,先前的怨气早不知消散到何处,竟隐约觉得眼眶微热,莫名有些隐秘的心酸与欣喜。


再后来种种,几乎令他无从细数。直至他可独当一面,中军帐中,萧景琰将令箭将印向他案头一放,瞧着他半晌,忽然微微一笑,叹了口气。

“当真长成个少将军了。”萧景琰拍了拍他肩头,列战英此时长得已经和他一般高了。

他眼中似有怀念,像是想起什么遥远的旧事。

“殿下在想什么?”列战英迟疑片刻,终于忍不住问。

“我巡东海那一年,临行前祁王兄……”

萧景琰语声戛然一顿,脸色突然一沉,再没有说下去的心情,只又拍了拍他,转身大步向帐外去了。

列战英被留在原地,震愕,茫然。

他无端就觉出有些莫名的心生嫉妒。

后来他才知道一句话,恰好能形容当时他的心境。

——因爱故生怖。

——也是因爱故生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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