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低产的老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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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殊苏】明珠不藏椟 02

我考完了!所以今天开始回归!如果没有意外会日更。

棠棣我没打算弃坑啊?新章写了一半,明天可能就能发出来了。最近这几天觉得古风比较顺手,可能会连着更棠棣和明珠,或者开胡八一x石太璞的新坑

明珠画风比较清奇,应该不是虐……如果我能忍得住的话【喂】,但是前期应该还是搞笑为主,由于想写的内容的原因,架空和原创的配角比较多。

总之,先吃几天甜饼……至于往后里面藏没藏着玻璃渣,吃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考完也没事,这几天的更新CD可能时时有惊喜,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敬请期待吧【。

最后,我不是阁主黑,我是蔺晨苏,我是蔺晨吹。请不要质疑我的立场,我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爱【喂】。

 

 

2

金陵城里正紧锣密鼓准备新皇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家宴,不远万里琅琊阁上,红日正上中天,山间鸟鸣啁啾,阳光穿过轻纱一样的薄岚,一层层的云气从半山腰上退下去,风穿过半山奇陡栈道,露出琅琊阁大半真容。

江湖人无人不知,琅琊阁日正而显,月出而隐,是天下最神秘,敢号称“尽知天下事”的地方。而如今大半琅琊阁已经显露出来——同样也就是说,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蔺晨贴身的小厮互相使了个眼色,最后看了眼太阳,敲响了他的房门。

敲响房门做什么?

敲响房门叫蔺少阁主起床。

琅琊阁上到老阁主,下到最普通的杂役小厮,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少阁主是个夜猫子。蔺晨过了十几年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日子,每到白天就像是端午节的白素贞一样萎靡不振,不拖到被掀被子那一刻,绝不轻易起床。

“少阁主——”

剁椒试着略微抬高声音,隔着帐子叫了一声,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反应,大床中央鼓囊囊一团隆起——蔺晨睡相不好,高卧床中央,活生生把自己睡成一只岿然不动的神鳖,脑袋毛都没露出来一根。

清蒸和侉炖对视了一眼,对剁椒摇了摇头。两人蹑手蹑脚走过去,悄悄揭起床帐,然后一人一边,无声捏住两边的被角,比出口型一,二,三——

哗的一声,清蒸和侉炖猛然把杯子整个掀起来,“少阁主!!起床啦!!太阳照着——咦咦咦??!?!?!”

清蒸侉炖,剁椒以及后面的红烧同时呆住了。

——琅琊阁少阁主那直径有一丈长短的大床中央,神鳖——哦,少阁主不翼而飞,那团盖在被子下面的神鳖本体,是扎在一起的四个枕头。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金陵花。

友人欠我一枝春,这便去金陵讨债。不日即归,若事有不决者,见枕头下压着的锦囊。”

 

侉炖颤抖着手把那张龙飞凤舞的字条从枕头上揭下来,墨迹已经全干,看笔墨浓淡程度,蔺晨大概昨晚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以蔺晨的速度,现在保不齐已经在琅琊山外三百里。尽知天下事的琅琊阁主一心偷跑,自然是万事周全,恐怕谁也不知道他走到了哪里。

当然是万事周全……侉炖眼神有些恍惚地抖了抖手里的字条,心里不由往下想。连扎起来做替身的枕头都充分考虑自身的体型,足足扎了四个……还别说,放在被子里,大小跟他的背影竟然一模一样,难道早有预谋……

“要不要先拆开锦囊来看?”侉炖恍惚的时候,红烧已经手快从枕头下面摸出了锦囊,犹疑抬头看了三个同伴一眼,扬了扬手。

“……看吧。”侉炖从恍惚中醒过来,有气无力摆摆手,“以咱们主子那个尿性……德行……性格,早看迟看都没多大区别——反正也基本没有什么用。”

“说不定这次有用呢?”清蒸沉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他。

红烧打开了锦囊,拿出一张卷在一起的纸。神情郑重,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慢慢展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跃然纸上。

“老爷子是干什么吃的?”

 

“什么?”老阁主两眼一瞪,砰然拍案而起,“小兔崽子又跑了?岂有此理!他这次找的什么借口啊?!”

“那……那个,”剁椒年纪最长,此刻硬着头皮率先顶上老爷子的怒火,“少阁主说……他要去向友人讨,讨债。”

“讨债?!”老阁主一吹胡子,“出息了他!越活越回去了,什么人的债值得他亲自去讨?!”

“就,就……”剁椒一向不善言辞,被这么一问磕巴着支吾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背后的侉炖撇了撇嘴,低声自言自语,“说是找春天,当然是桃花债呗。”

“桃花债?”老爷子耳力极好,自然也听了个清楚,倒是出乎意料平静下来,点了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一些慈祥的微笑,“桃花债是好事。”

“……??”红烧清蒸侉炖剁椒四人齐齐抬起头,一脸悚然地看着老爷子慈祥的笑容。

“蔺晨今年该有二十七了吧?”老爷子咳嗽了一声,迅速收回慈祥迷离的眼神,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他这个年纪,才想起去讨桃花债,倒显得有点晚了——算啦,既然是去找春天,就由他去吧。”

 

“阿嚏!”

蔺晨斜跨白鹿,手里转着一根路边折的柳枝,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鹿角,忽然脊背一寒,应声打了个喷嚏。

“老爷子又背后骂人。”蔺晨将柳枝编了个圈,一边慢悠悠自言自语,一边把柳条圈子挂在鹿角上,伸手拨着转来转去。白鹿似乎通人性,有些不耐地甩了甩头,偏头斜睨了他一眼。

“不过无所谓咯。”蔺晨将手肘架在鹿颈上,白鹿向前不紧不慢踱步,他也摇摇晃晃一派悠闲,丝毫没有逃家的紧张,“反正他喊就喊了,找不着我。是不是?”

白鹿翻了个极富有人性的白眼。蔺晨转而摘下柳条圈子,立起来敲了敲它的头顶,嘿声笑道,“你还跟我翻白眼——知不知道这次我要去讨什么债?”

“不知道吧?说了你也不懂。”蔺晨自得其乐地跟它聊天,丝毫没有察觉跟一头鹿说话有什么不对,“我要去讨一个美人儿——美人儿你也认识,就是我逮着你的那片草原,我还骑着你看过他一眼——记不记得?”

白鹿不胜其扰,使劲晃了晃脑袋,不再理会他。蔺晨啧了一声,把柳条圈又挂了回去,在鹿背上晃晃悠悠,继续想他念念不忘的美人儿。

 

琅琊阁少阁主蔺晨有三好,天下皆知。美食,奇珍,美人。

美食自然不用说,从他贴身四个小厮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奇珍便更是广泛,蔺晨钟爱的奇珍并非是常人理解的价值千金的贵重之物,往往独具匠心,是常人想也想不到的珍奇。

珍奇之中,他现在骑着的白鹿就是其中之一。

白鹿是在朔方草原上捉到的,是一个鹿群的鹿王,体型高大,灵慧异常。蔺晨本是年前出关游玩,回来时顺路进入草原深处去寻找一味极为罕见的药材,不料一眼便相中了鹿王,昼夜周旋了三天,方才彻底将它驯服,但是也被带离了原本的道路,在草原上兜了一大圈,竟然绕到了大梁戍守草原的边城之下。

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朔方草原一向是大梁与北燕相互拉锯的主战场,两边大战不起,小战不断,时常有成群的北燕铁骑骚扰边城百姓,又赶在兵马来援之前呼啸而去,令大梁守军无比痛恨又无计可施。

几次三番后,北燕更加狂妄,甚至有军中地位不低的守将亲自掩了旗号,装作游骑带领大队人马前来劫掠。而朔方城的守将也不是庸才,最初几个月过后,也渐渐摸着了规律,时常有成功截住对方兵马的时候,两边便闷头厮杀,直到把其中一方杀到狼狈溃退才肯停止。

这一天也是一样。蔺晨远远便听到风里传来一阵兵戈斥伐之声,心里便明白了大半,一时好奇,便骑着刚驯服的白鹿王,沿着战声传来的方向靠近。

往后他再回想起来,无论多少次都仍然庆幸自己那一向丰富到多余的好奇心终于有带来好处的一次——他走到城下遥遥相对的一个小土坡上,刚好能俯瞰到下面大燕和大梁两军厮杀的全景,却是只看了一眼就判出了两边的胜负。

——大梁,恐怕这次得输。梁军的小将看着便是一副稚气面孔,顶多年龄只有十七八岁。而大燕这边的领头人却是个中年人,用兵手法老辣,冲杀时机看得极准,几次冲锋便将梁军冲得岌岌可危,几乎保持不住阵型。

蔺晨微微叹了口气——然而他一口气尚未吐尽便是猛地一顿,几乎是同时,城楼上蓦然传来一声裂帛一样的扫弦,筝声裂石穿云,铿然激越,破空而来!

筝声一起便源源不断,如利刃一般悍然切入战局。原本已经几近落败的梁军一扫颓势,为首的小将促声呼喝,似是在筝声中听出了某种指点,竟在短短片刻便重新归拢己部,改换战术,转而反向切入燕军阵列,归转分列,行军奇诡,往往自最不可能的一点轻松找出破绽,击破包围四下冲撞,反将燕军渐渐冲得阵脚不稳起来。

蔺晨看了几眼战局,转而专心欣赏起这战阵中的筝声来。秦筝效古制,习练者多为女子,他向来所听的筝曲,无一不是轻拢慢捻浅斟低唱,这样豪壮悍烈的筝闻所未闻——曲子本是极常见的一首饮沧澜,却在弹筝的人手中硬生生弹出了十分的沧浪横流碧海雄涛的气魄,转换之间铿然有金铁之声,又自碧浪分海中冲突千军万马,几乎裹挟着筝声一路浩荡冲到人的眼前——

筝声倏然一顿。蔺晨方才后知后觉睁开眼,不觉有些微讶——只在这短短一曲之中,大燕的兵马已经溃退遁走,再向下看时,已是只有梁军那名小将收拢己部,不过脸上没什么兴高采烈,反而有些郁郁寡欢的忐忑。

 

江今看着斜跨白鹿从山坡上闲闲踱下来来的蔺晨,思虑再三,到底是年岁不足,被蔺晨一身缥缈高人的气势震慑,乖乖上前主动发问,“先生有什么事?”

“你叫什么名字?”蔺晨对他一笑——他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模样时,倒还真的有几分捉摸不定的高人风范,“刚才城头弹筝的人是谁?”

“我……末将是风林铁卫,前锋营校尉江今,方才城头弹筝的是我家大帅。”江今恭敬抱拳,“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家大帅?”蔺晨抬头一看。他目力极好,奈何那弹筝的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去,只来得及看到金鳞甲反光中微微低下的一半下颌,以及一闪即逝微抿起的薄唇,“是谁?”

“当今圣上第七子,靖王萧景琰。”江今还是半大少年小孩心性,有些好奇地歪了歪头,“我家大帅统领风林、荣贲、束胥三卫,镇守边疆已经将近三年——先生第一次来朔方草原吗?”

蔺晨微笑,不置可否,“你家大帅的筝弹得不错。筝横为乐,立地成兵——我见过许多儒将擅弹琴,不过弹筝的却是少见,倒别有一番心思。”

江今表情一时变得有些古怪,似是忍着笑又不敢笑,轻轻咳嗽了一声。

“怎么了?”蔺晨问道。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先生可能是多虑了。”江今憋着笑,唇角一抖一抖地回答,“我以前也问过大帅为什么喜欢弹筝,大帅告诉我说……‘因为琴的声音不够大’。”

蔺晨:“……”

“哦,而且还因为这个原因,”江今犹嫌不够地补了一句,“我家大帅专门找人打了筝身——那架筝,是铁筝。”

江今摇摇晃晃带着兵马回城,蔺晨立在山坡下,仰头看着城头,久久没有动。

——萧景琰这个人,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不解风雅,名满天下的蔺少阁主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拿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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