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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殊苏】明珠不藏椟 04

棠棣卡住了,回来更更明珠。

下一更阁主终于上线,铺垫这么久也是没谁了……

耿直boy:骗我还想要鸽子蛋?呸!才不给你!

 

 

 

蔺晨的白鹿停在金陵城外三百里的驿馆时,正是差一刻申时。金陵城钟声一响,沉金流锦似得夕照与晚霞亘在天边,在早春微寒的清风中舒卷变幻。

云南王穆深王府之外,侍从列众静候赴宴的贵客。此前陆续已经有车马自宫中和帅府迤逦而来,静候到如今,只有靖王府的车马迟迟未来。穆老王爷年事高,辈分重,霓凰又是一介女流,此刻门前迎客的唯有云南王世子穆青一个,袖着两手转来转去。

穆小王爷吹着小凉风,望眼欲穿看着街道那头。小贩举起的手臂上上下下,叫卖声从远处时不时传来,来往人群中,銮铃声动,终于在望眼欲穿让他盼到了正主。

金陵城中不得纵马,这一条虽是大梁有国以来便有的禁律,但皇亲国戚圣眷恩荣者众,多有违令马踏长街者。穆青林殊之流虽有父辈的勒令,在繁华处规规矩矩引马慢行,但王府前的一路并无行人,便常常放马自街角奔来。少年意气,白马春风,老一辈倒也睁一眼闭一眼。唯有萧景琰半生戎马,却恪守这一条禁令,即便有再要紧的事,飞马入京,跨入城门之时,便再不多加鞭策,按辔勒缰,至多放马小跑两步,从不狂奔冲突。

“殿下!”

萧景琰与左右亲卫几人在王府前停下,穆青便迎上去,早有仆役过来牵走马匹,“你可算来了!大家都到齐了,只等你了。”

“小王爷。”萧景琰客气点头回礼,穆青加紧走了两步,引他往后面的宴厅走,边听他问道,“穆老王爷最近还好吗?”

“家父一切都好,老当益壮着呢。”穆青说着,便露出一脸的愁苦来,“前些天还抽了我一顿,说我不听我姐的话。”

萧景琰忍不住一笑,回头看了身后的列战英一眼。侍卫长得到示意,便上前一步,将手里的锦盒递给穆青。

“我听母亲说,你近日爱上一个歌姬。老王爷和郡主都三番五次规劝,奈何你是铁了心的不肯放手,说是真心相待。”萧景琰迎着穆青有些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母亲和我都觉得你应当不是轻薄口快的人——我巡南海时碰巧找到了这颗夜明珠,你且收着,待什么时候想送了,就拿去送给那位姑娘。”

“哎呀。”穆青笑嘻嘻捧着锦盒,“这怎么好意思?”

萧景琰笑了笑,“收着吧。”

“那谢谢景琰哥。”穆青得了便宜赶紧卖乖,乖巧地道了声谢,把锦盒好好揣进袖子里,“隔日让你见见红鸾——红鸾星动,说不定能给你牵一桩姻缘呢。”

两人说着便走到门口,穆青抬手请萧景琰先行,列战英一行侍卫便侍立门外,穆青摸了摸袖子里的锦盒,思量来去,总觉得这礼物送的有些莫名,便凑过去问列战英。

“殿下跟林少帅置气呢。”列战英一脸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以眼神示意里面,轻声回答道,“巡南海之前林少帅折腾,要他找鸽子蛋大的珍珠来着——殿下现在心里气难平,怎么能就这么送给他。”

——穆青眼前应声闪过林家那一对大狐狸小狼崽的笑脸,脸色一下子变得难以言喻。

 

 

萧景禹即位,先前早已大宴群臣,此时在穆王府中便是十足的家宴,便没有太多的规矩。皇帝陛下象征性地动了一筷子,众人便各自吃了起来。

在座既然都是家人,便没有什么好拘束。长辈们纷纷三言两语聊了起来,尽是说近日金陵城中的趣事,讲到好笑处众人皆停杯细听,只有萧景琰一言不发,只有在问及他时才短短应一句,礼数周全,只是目光落在上首皇帝陛下的脸上,便分外能觉出几分不好看来。

萧景琰坐在静妃身边,右侧是霓凰郡主,对面正是林家的两兄弟——白毛病狐狸自己斟了杯酒,小口啜着,两眼只盯着脸色沉凝一言不发的萧景琰,又转头望了望上首的萧景禹,略略一挑眉梢。

“景琰啊。”

梅长苏轻轻将瓷杯放在案上,拢起双手笑问,“本是你回来就想问的,奈何始终没机会见面——这一趟南海之行如何?”

“尚可。”萧景琰举箸的手一停,眉目不动,“南海诸事既定,不负陛下所托。”

“可遇上什么奇人异事?”梅长苏不笑不恼,有意引逗着他慢慢开口,“南海与金陵风俗殊异,旁的不说,总该让静妃娘娘听一听吧?”

“忙于军务,未能抽身外出闲游。”萧景琰仍然不动声色,停了停,略微向左侧的静妃躬身致意,“望母妃恕罪。”

“哎……”静妃向来深知这个儿子的性格,自然从踏进门就看出了不对,只是一向性子温婉,当下看了看板着脸的儿子,再看看上首一脸自知理亏戚戚然的萧景禹,起了个头却不知道怎么劝下去,正为难时却被身后的林夫人悄悄一拉衣摆,眼神含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

静妃叹了口气,只得坐着看热闹,让小辈们自己闹去了。

萧景禹食不知味地动了两筷子,抬头将目光投向悠然自得的梅长苏。

——怎么办?皇帝陛下使眼色问道。

——还能怎么办,解释咯。

——你看他像是准备听你解释的吗?

——那就强行解释咯。

——我怎么强行解释?

——你是皇帝你先说话咯。陛下,狗别怂。

——你倒是有胆先别怂啊?

梅长苏耸了耸肩,装作看不清陛下咬牙切齿和几乎抽筋的眉毛,扭头看向身边的林殊。

——林殊第一时间举起双手迅速摇头,麻利地拒绝了哥哥推过来的锅。

就在他们眉来眼去无声用眼神互相推锅的时候,萧景琰终于从盘子上抬起眼睛,目光从上首的萧景禹一路扫过梅长苏和林殊,最终一翻手腕,不轻不重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萧景禹不自觉地肩膀一抖,在本身自己理亏和“弟弟真的生气”的双重夹击下,资深弟控之魂不可抑制地散发出了深深的怂气,心里怒吼着“来了来了终于要来了”,一边艰难地稳住自己,吞了吞口水。

梅长苏和林殊双双举杯,企图挡住萧景琰落在他们脸上的目光。正在交谈的长辈们不约而同停下了话音,静寂之中,所有人都看着萧景琰伸向酒杯的手,神情专注得仿佛他要拿的不是酒杯,而是一把马上就要把皇帝陛下捅个透心凉的刀。

萧景琰端起了酒杯。靖王殿下表情平静,双手将杯向前一递,“陛下。”

“……”萧景禹心里的怒吼已经从“来了来了终于要来了”变成“真的来了怎么办到底怎么办”,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景琰。”

萧景琰垂目一笑,随即肃容,正待开口时,忽然听到一阵鳞甲声动,脚步声自远至近,列战英一路穿过大堂,脚步匆匆停在萧景琰身边,先向上首的萧景禹告了声罪,随即单膝跪地,凑近萧景琰耳边。

“殿下。”列战英神色有些凝重,深深皱起双眉,眼中是掩不住的焦急,“城西大营传来急报,荣贲制下风林铁卫先锋营全营食水被人下毒,中毒将士千余人,至传信的军士出发时,已有六十三人死亡。”

萧景琰顿时眼神一凛,顾不得再与萧景禹置气,略略低头轻声问道,“先锋营统帅,江今与江是两兄弟呢?军中医官怎么说?”

“校尉江今,江是兄弟二人,江今身中剧毒,江是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列战英语气急促地低声汇报,“尽荣贲,束胥,长林三卫,所有医官都查不出此次中毒究竟是什么导致。另外,因殿下不在营中,当下大营群龙无首,军心涣散,恐慌蔓延,还望殿下迅速前往,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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