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低产的老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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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黑簇邪】锁骨观音 04

收拾收拾去看更新去惹!听说今天有邪帝的富察瓶音(误)出场,搓手手!





挖上去的过程其实很乏善可陈。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选了一条小缓坡往上爬。这个防空洞挖的特别奇怪,一点都不遵循基本常识,非常像老电影地道战里的那种地道,而且还分着层,而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吊顶非常高的一圈空地,打个比方,就像那种大酒店前厅的天井一样,只不过像个斗一样上窄下宽,往上看能看到应该是洞壁的地方开着窑洞一样四通八达的口子,数上去非常高,应该有差不多七八层,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落差,几乎能有将近二十米。

我们踩着的缓坡应该是一层层的洞壁缓慢坍塌下来,经年累月构成的,土很松也很滑,我让黎簇在下面等着,自己先爬上去查看了一下。

带我过来的时候应该搜过我的身,现在我们的光源只有我口袋里的火机。我尽量把火机往高举,让光照进那些黑魆魆的窑洞一样的洞口里。有些洞口已经被塌落的黄土掩埋了大半,有些还能让光照进去。但是那些洞看起来非常逼仄,打火机的光根本没办法照到深处,一眼望去就像里面是不可知的虚空,透露着一股阴森混沌的不怀好意。

我看着那些洞口,突然就想起在古潼京时候的黎簇。这小子据说有幽闭恐惧症,也不知道我来之前他一个人在这里是怎么过的。想到这里我往下看了一眼,正好迎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怎么了?”黎簇问。

我看他精神还好,就没多话,对他招了下手,“上来吧。”


我们往上爬了一会儿,过程我就不多赘述了。进展不快,因为黎簇肚子里的那个玩意儿,我得一边挖一边注意让他别踩到误差范围之外,这就意味着有些缓坡蔓延到的地方我们不能直接走过去,而是需要把土推过来形成新的往上攀爬的道路。这样一来增加了很多额外的工作量,挖了很久,我们才爬到了相当于第二层“窑洞”的位置。

我拈着旁边墙壁的土看了看,看土质应该离地面不是很远,大概还要几个小时就能挖上去,多少心里放松了点。注意力从这件事上转开以后,我不可避免地就开始走神,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几乎条件反射一样将目光转向黎簇,手里的动作也跟着停了。黎簇像是一直在注意我的动作,我一停,下一秒他就看过来,对视之后,他顿时笑了笑,“吴邪,你又怎么了?”

那个猜测在我心里盘旋,我几乎有八成的把握判断事情如我猜测,不可避免的,我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心里的火气就是一窜。但为了保证十足的确定性,我还是没把这些表情显露出来,只是把打火机往他面前一递,对他说道,“太烫了,前面不好挖,你替我拿着。”

黎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打火机,笑了笑,伸手接了过去。下一刻,他却一扬手,啪地把打火机合上了。

“太烫就不要挖了。”光芒顿时泯灭,一片漆黑中,我听到黎簇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来。随即几声窸窣,一个温暖的躯体靠过来——这小子摸索过来抱住了我,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话,居然是慢悠悠笑了一声,“歇歇再继续吧。”

我顿时就冷笑出了声,心想果然如此。那股火气顿时一撞,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劈手抢过打火机重新点亮,不由分说把他往旁边的岔路上拽。

黎簇毫不抵抗,只是盯着我笑。我把他拖过斜坡,一路拖到那个误差范围的边界,他这才像是有了点反应,却仍然只是抬起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跨过去我就会死,”黎簇这么说着,却没有什么实质性反抗的动作,眼里仍然是那种偏执到不正常的光,无比专注地盯着我,毫不在意地笑着问我,“你想让我死吗?我不介意为你死,但死在这种地方挺不值得的,要不你好好想想,再换个别的地方?”

我心想,装,你他妈再装。手上没有停顿,一把把他扯了过来。

预料中的爆炸并没有到来。我索性再拽了几步,一直把他拽到那些窑洞边缘狭窄的土坡上,少说离那个误差范围的边界已经有将近二十米,黎簇仍然好端端站在我面前。

我松开手,嗤笑了一声。这时候黎簇脸上那种笑容终于收了起来,他站直身,表情淡淡地看向我。

“你知道了。”他说。

“你肚子里的炸弹,根本不会爆炸。”我看着他,冷冷道,“上面拿着遥控器的是你的人。根本从一开始,你就完全可以自己跑出来。你到底想干嘛?”


我做出这样的猜测其实很简单。先前我说过,我的朋友们行为习惯很五花八门,不客气地引用张日山的一句话,目前为止跟我打交道的全是怪胎。*而跟这些问题儿童们相处的久了,我总结出一套动物类比法,在判断他们的行为方式上特别有用。

打个比方,如果说是胖子的话,他是个很“猫”的人,猫喜欢在危险中找乐子,因为反应速度够快。而黑瞎子的模式和他不一样,黑瞎子是一个蛇系的人,蛇是一切以能够抵抗危险为第一要务的,所以黑瞎子很善于发现危险,他的注意力会比胖子集中很多。*

小花是蜘蛛系的。蜘蛛喜静不喜动,他可以同时处理很多方向的讯息,所以小花坐镇后方的时候,是最能保证走在前方的人安全的。小哥则很像我爷爷留下的那条老狗小满哥,经验、简洁、战力强悍,但是根本的思维方式却是很简单的一根筋。

而黎簇却是一条孤狼。他是我见过最out of control的一个人,永远不能用正常人的底线去揣测。他的本性其实是可以用残忍来形容的,他很偏执,冷酷,为达目的他能不择一切手段。但这一切有一个大前提——他看似不择手段其实有一个底线,那个底线就是他永远会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我发现异常,是因为黎簇在重逢以后表现的太过于冷静了。如果他肚子里真的有一个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以他的性格绝对会或多或少陷入暴躁的情绪,他根本就不会有闲心和我插科打诨消磨时间,他绝对比我更想排除威胁到他生命的危险。所以这时候再回想他之前那一系列举动,都显得极度的不正常。

想到这里,我眼神不可避免地又冷了一点。黎簇这小子爱胡闹闯出圈的尿性我是知道的,但是平时也就算了,如果他这次胡闹到会去和汪家人勾勾搭搭,就已经超出了我容忍的底线,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也许是我的眼神实在不善,过了一会儿,黎簇总算是开口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就没有怀疑过黑爷吗?”黎簇说道,“这种时候只质问我一个,是不是不太公平?”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又过了一会儿黎簇呼了口气,对我举起了双手。

“行吧,我坦白。”黎簇叹气之后,却又很快露出他平时经常看着我的时候流露出的那种笑意,“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来得没头没尾的,还在心里骂我是个只会闯祸的小神经病?但是你这次骂错了。”

“这件事是我和黑眼镜一起筹划的。”黎簇微笑,对我歪了歪头,“最早得到那尊锁骨观音的消息的,不是黑眼镜——而是我。”

我眉头顿时一皱,刚想追问的时候,洞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有几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落地就举起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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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开!”

一切来得太快,黎簇背对着那个方向,开枪的时候我根本来不及扑过去,只能大喊了一声。黎簇反应很快,下意识扑倒,我跟着扑过去,险之又险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子弹几乎是贴着我的头顶射过来,我咬牙拉紧黎簇把他往我的方向拖。坍塌的矮坡非常难着力,黎簇肚子上有伤口,根本没办法自己使力——这小子已经不是当时在古潼京十七岁的半大孩子,出生入死练了一身肌肉,我拉的特别吃力,刚刚把他拉起来半个身体,就有两枪点在我耳朵边。

“操!”我暗骂了一声,很狼狈地就地一滚,躲开打过来的子弹。就是这一下黎簇又滑下去许多,我几乎脱手,半个身子都扑出了矮坡,咬牙死死提着他。

“吴老板,我劝你还是乖乖下来,别想跑了。”举枪的人在那边冲我喊。三个人有一个留在原地,另外两个已经向我们冲了过来,想爬上土坡来抓人。

我拽着黎簇想把他拉上来,我们那段时间爬的已经很高了,黎簇滑下去的地方是一个夹角型的缝,我不确定他脚底到底有多少米,如果跟那边平地的地面一样高的话,这高度足够把他摔死。黎簇在空中晃了晃,似乎踩到了什么垫住了脚,我手里的重量总算轻了不少。我总算松了口气,一直抓着他的那只手已经开始吃不住力地打颤,我松了劲,就想换只手下去一鼓作气把他拉上来。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重新抓稳黎簇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非常不妙的折断声,像是踩断树枝,随即在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黎簇已经从我指尖溜走,重重往下面摔了下去。


我顿时脑子一空,这时候那个汪家人似乎会错了意,以为黎簇是被我授意趁机逃跑,当即喊道,“我说了让你老实点,吴邪!看样子你想让我替你长长记性。”

我遥遥看到他把手伸进兜里,几乎刹那间我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仓促之间我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别!”,那个汪家人却已经按下了按钮。

我只听到脚下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破声,三秒之后震动顿时向上传导,这几堆十几米高的黄土坡顿时向流沙被炸了窝子一样翻腾起来,四面都开始崩溃,地动山摇,我脚下一空,跟着一头摔进那条夹角的缝隙里。






PS:

这里说张日山的话是引用之前的文,《纸箱国》。

关于胖子和黑瞎的比喻,来自重启《极海听雷》的第188章三叔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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